1964年新加坡华巫种族暴乱的启示:
种族和谐和宗教容忍是新加坡的生存与发展基石
简介:
我是经历过1964年前、后两次华巫种族冲突事件的新加坡建国时代一份子。那时刚好是在中学求学的我,对这些不愉快的历史一幕和背景略有印象和认识。当时长辈们在国外工作,恐惧心态只能告诉自己尽可能呆在家中和期待局面的好转,但我本身完全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程度足以引发如邻国印度尼西亚多次发生的排华事件和被杀戮的惨剧。正面回顾此令人心惊胆战事件,它确实给予执政者和各族国人一个重要启示:大家清楚地认识到种族和谐和宗教宽容是构建新加坡稳健和谐社会的支柱,是一项需要长期建设的社会工程系统,不容有松懈的一刻【注一】。自1964到1969年五年之间发生的三回种族流血冲突事件后,新加坡政府在教育、就业平等对待各民族;任人唯贤政策使到勤奋学习得国人享有提升自己的机遇。迄今45年(1969-2015)的新加坡社会凝聚力日益加强,种族纠纷销声匿迹。
【注一、自2001年美国9.11恐袭案到2015年1月在法国发生的一连串恐怖分子枪击屠杀媒体工作者等事件来看,我们得更加提高警戒,严防这批世界公敌挑拨离间我国族群和乘隙而入的隐谋诡计。我们不需要否认我们“怕输”,主要原因是新加坡太小,输不起,也不能输。其实,我们经50年艰辛磨炼出来的坚韧斗志和精神也不容许我们“输”。我们时刻居安思危、临阵不乱】
事件过了一代人(1964-1997),治理多元种族和多元宗教社会的新加坡政府于1997年正式订了每年的7月21日为全民“种族和谐日”(新加坡人口结构:百分七十五的华族、十五的马来族、百分七至八的印、巴和斯里兰卡族以及少数的欧亚混血后裔)。纪念日的目的在于通过社会团体和全国教育机构的纪念活动,以提醒独立后诞生的一代国人必须继续努力维护和强化各族群关系之间的纽带,团结一致和防卫外来不友善势力的入侵,尤其是日益国际化和以极端宗教主义为背景的恐怖主义,如伊斯兰国组织的暴行。 大家对因种族误会或外间挑拨可能带来不可收拾的局面,必须有最基本的认识和敏感度,不忘以7.21事件为前车之鉴、我们绝不能重蹈覆辙。愿大家牢记此惨痛历史教训和启示,好好珍惜和不惜代价来捍卫今日得来不易的宗教与种族和谐,更不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之社会现象。
一、 1964年的种族冲突预告新、马分家之日不远。
(一)1963年9月16日到1965年8月8日新加坡(Singapore)是处在马来西亚联邦的一成员州时代 (当时简称“大马”/英语:Malaysia于1963年9月16日成立,是一个多民族、多宗教国家)。人民行动党主政的新加坡拥有劳工自主权、教育和财政。国防、内政事务以及其他部门权力则操在大马中央政府手中。当时的新方的华族政治核心领导层崇尚公正、平等治国理念,同时容纳其他族群在其旗帜下参政,共创一个多元化社会,接受马来语为国语。
纯以马来人为基础的巫统是掌握中央政权的政府最大成员党【注二】,不接受他族群入党。他们标榜的政治责任是捍卫马来民族的权益至上论。由此来看,从新马两地合并的第一天,双方就持着不同的治国理念和方针,在同一个政治环境较劲。政见争论自然不断的涌现出水火不相容般的歧见。更不幸的是,在这历史最艰难时刻,新诞生的马来西亚又不断受到印尼苏加诺(Sukarno)政权的武装和外交对抗(Confrontation)【注三】。印尼公然藐视国际公法,派遣特工潜入大马各州四处破坏(如1965年3月10日发生的新加坡麦唐纳大厦炸弹爆炸案,惊动整个区域和国际社会)、大搞颠覆,其实已经做出了不宣而战的战争行为。这加剧了本来已经动荡不安、人心惶惶的局势。如星星之火点的族群或宗教小误会,一经巧妙、恶意的煽动足以引发一场多元国家的大灾难。
【注二、1 马来西亚政党巫统是 “马来民族统一机构” 的简称。(马来语是:Pertubuhan Kebangsaan Melayu Bersatu;英语是:United Malays National Organization, 简称:UMNO)该党成立于1946年,是一个马来族单一政党,不接受他族群成为党员,旨在捍卫马来族群的权益,例如通过和凭借国家宪法153条款来维护土著(Bumiputera)特权。自1957年8月31日独立后至今,巫统是执政联盟(三、四党)的老大哥(在国会占有最多议席),它也是当今世界执政最长久(1957-2015)的民选政府,执政期超过了半世纪。现今总理纳吉是建国(马来亚联合邦和马来西亚)以来的第六位(执政顺序:东姑、敦拉萨、胡仙翁、马哈迪医生、巴达维),他是第二位总理敦拉萨的儿子。
2 早期马来西亚执政党的三大成员是:代表马来族群的巫统、马来亚华人公会/马华代表华族权益和代表印巴籍族群的是马来亚印度国大党;后来以槟城为基地的民政党也成为其中一成员。当时的在野党有:马来半岛上的泛马回教党(以马来族群居多的吉兰丹州、吉打和丁加奴州为基地)、以霹雳州为基地的人民进步党、广范在马来半岛主要城市活跃的劳动阵线和新加坡州的人民行动党(秘书长:李光耀)、社阵(秘书长:李绍祖医生)和人民统一党(党主席王永元)。
3 马来西亚联邦(英语:Malaysia)于1963年9月16日由四地共十四州组成的国家,新加坡是其中一成员;但并入马来西亚的一个主要条件是,新加坡的政治首长继续延用总理一职称而不用州长或首席部长(Chief Minister),并且拥有教育(包括语文政策)、财政和劳工自主权;新加坡州政府继续采用华、英语、马来语和淡米尔为官方语言。
新加坡于1965年8月9日在不流血的情况下脱离马来西亚成为独立主权国,随后成为联合国一成员。以巫统为主导的中央政府愿意接受新加坡以较特殊地位加入的主要考量是,担心孤立在外的新加坡可能成为一个共产国家或其卫星国,对马来半岛安全将构成严重威胁,避免新加坡成为亚洲第二个古巴,更不愿看到类似1962年之秋发生的古巴飞弹危机事件在东南亚出现。(说明:当时以华人居多的“马来亚共产党”还在森林里活动,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武装和政治势力;二战时他们也曾同英国联手对抗日军,对马来亚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和牺牲,但是战后因分享政治权力的谈判条件不合,最终选择长期打游击战,使当时的马来联合邦被逼进入“紧急状态”)
4 当时左倾的“社阵”是新加坡最大的在野党(1963年的立法议会占有13席位),坚持全力反对新加坡加入马来西亚联邦,抨击此政治合作为“假合并”,呼吁百姓投空白票(表示不支持);但在1962年9月1日举行的全民公投(Singapore National Referendum 1962),共有561,559选民表决。结果新加坡百分七十一的百姓(307,626票)支持新加坡加入马来西亚】
【注三、
1 当时的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卡诺反对马来西亚的成立,并派遣特工份子潜入马来西亚、伺机进行颠覆活动,新加坡称此恐怖事件为印尼的单方面对抗”(Confrontation)。印尼反对马来西亚成立的借口是指他们对北婆罗洲和沙捞越拥有主权。由于面对印度尼西亚政府的全面对抗政策,造成新、印两地贸易往来完成停顿,加上受到内部动荡局面的影响,这一年的新加坡经济大幅度萎缩,大部分做印尼生意的商家们都愁眉不展(家父是其中受打击的一位),不知所措,印方对大部分新加坡商家的要害在何处也了如指掌。
2尽管面对崎岖道路和不明朗的前景,新加坡在六十年代上半期的经济成长还维持在每年5%的成长,除了1964年缩减了3.8%(国内生产总值:82亿元坡币)。新加坡部分百姓开始住宿在现代化的高楼组屋(简称:HDB Flats),如在1960年代女皇镇一带建造了多座十五层楼现代化组屋(新加坡第二任总理吴作栋住在这一带);1961年马来族群居多的阿裕尼区建起了多座十层楼组屋,全面改善他们的居住和生活环境。1963年座多座二十层楼组屋也出现在近实利基路,离开热闹的乌节路商业区不到半公里。这一点国人须切记前副总理吴庆瑞博士领导的经济发展局(EDB)团队和当时内阁成员努力拼搏的结果和不可抹灭的贡献】
(二)这延续十几天的种族流血暴动事件发生的第一天是在1964年7月21日下午,事态严重地步几乎撕裂了以多族群为基础的新加坡社会结构。 据媒体估计,当天有25,000穆斯林信徒在政府大厦(City Hall)前广场(Padang)集会和庆祝回教先知穆罕莫德诞辰。与会者随后游行到马来人聚居的芽笼(Geylang)一带。攻击事件开始于途经的加冷(Kallang)区,毫无心里准备受暴力袭击的华族和部分欧、亚族行人纷纷逃命。“戒严令”取代了多日的社会秩序,对日常生活带来了极大的烦扰、也吓走了不少旅客和外商。六周后,在同年的9月2日晚间又触发了第二次惊心动魄的血腥骚乱。各方幕后黑手试图使到本来已经暗流汹涌的新加坡社会局势再度恶化。旁观者觉察到他们诉诸暴力是要制造无可弥补的社会分裂和不可收拾的局面,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注四】
【注四、有兴趣进一步了解整个事件的发生和来龙去脉以及评论,大家可以参阅新加坡一位刘姓的历史权威学者/Albert Lau的专著 – “痛苦的一刻”/ " A Moment of Anguish:Singapore in
Malaysia and the Politics of. Disengagement " 和台湾学者王丽婷的《新加坡与马来西亚至合并与分裂(1959-1965)》】
(三)此两次暴乱共有三十多位各族人士失掉了宝贵生命,五百多人受轻、重伤,三千多人被扣留。最终深受其害和倒霉的一方当然是新加坡各族百姓。因执行了长达一周以上的戒严令,以制止事件的继续恶化和失控,在国际上,治国能力受到质疑的又是新加坡州政府。时过境迁已是半个世纪,迄今大部分百姓还是不完全清楚触发此事件的真正导火线和制造动乱的目的,当时众说纷纭,我们只能靠猜测,再自我推论。
(四)部分资料是说,首次事发原因其中之一是归咎华族私会(黑社会组织)党员对游行队伍的挑衅而引发的;也有目击者说是脱伍游行者对劝说归队的华族警员主动展开攻击后,公开肢体冲突才快速蔓延到整个芽笼和加冷地区。第二次则指责印尼特工的挑拨和制造误会事件(如以马来族三轮车夫被华人刺杀之事件造成高度紧张、恐怖气氛和仇视情绪)。总之没有一方可以或想要斩钉截铁说出谁是幕后的真正大主谋和幸灾乐祸的小集团,虽然知内情者有了这份“阴谋者”名单(注:担心被控告诽谤罪名)。
(五)幸好多年来,不少国家的经解密的官方文件(美国和英联邦国家外交文件)内容把矛头指向中央执政党巫统(UMNO)党内的激进份子(Ultras),说他们的种族主义言论和肆无忌禅的挑衅行为是挑起事端的源头。(通过当时在吉隆坡以爪威文编写的平面媒体 – 马来前锋报,巫统拥有的党喉舌报;据说该报高层事先已知道事件即将发生)其他报章资料也引述他们当年4到7月(12日)的煽动性言论和提出的似是而非种族政策问题(如不负责地报导在新加坡的马来族群受政策歧视),旨在酝酿和加剧种族冲突的紧张气氛。总之,就是惟恐天下不大乱。可见仅仅间隔约六周(64年7月21日- 9月初)前、后引发的两回种族暴动绝不是一个孤立的或单纯的一场意外冲突事件,很显然的,它是一项有组织和有预谋的政治暴乱。事后,马来西亚中央政府对此事件决定不设立调查庭,以便交出一个水落石出的报告,虽然新加坡政府曾提出此建议【注五】。
【注五、1目前可参阅的资料主要是来自英美和英联邦国家的使馆官员的外交报告;新加坡早期政治领袖,如李光耀、杜进才博士和屋斯曼沃(Othman Wok)等对此事件曾发表过意见和看法。2 1964年7月发生的首回种族冲突事件,大马总理和内政部长不在国内,这种巧合令人吃惊,暴乱发生的日期似乎是一项策略性的选择。】
二、 思索一下引发种族暴乱的最终目的。
(一) 不足两年的短暂合并期间陆陆续续显露了中央和州政府之间一连串日益加剧的政治矛盾和经济权益分配纠纷;新加坡政府的高效治理和社会建设能力 (1959-1964期间的新加坡基础建设成绩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无疑对中央执政的联盟政府构成了极大的政治压力和心里威胁;一向辞锋锐利的李光耀在大马国会发言时,对中央政府政策的严厉抨击和即时反应说理争辩能力弄得巫统极端主义者和强硬派议员十分难堪和狼狈,一向以政治“阿帮”(“Abang”马来语:指老大哥)自居的巫统颜面尽失。
(二)据推测,这一群幕后黑手制造种族纠纷和流血事件的目的,极可能有两个。至于此暴乱事件的策划是否涉及当时大马中央政府某部长级阁员(政治考量),或是因巫统党内马来人爱国主义者或激进种族领袖单方面深感受辱而下此致命一击(李光耀曾在大马国会,以在野党议员身份不客气地公开和首次抨击他们为极端份子/“Ultras”),以发泄心中的忌恨,我们等待未来更多的各国解密文件来回答这部分历史问题。很肯定的一点,新资料可引导我们更接近事件的真相,当然建国一代愿意或继续提供亲身经历和现场观察来填写部分历史空白页,更是大家所期待的。
(1)
第一个:传达巫统老大哥的严重警告和给予必要的惩戒。
(1.1)以实际行动告诫和提醒大马各州成员国政治领导:
“马来人至上”或“马来人主权”(马来语Ketuanan Melayu或英语Malay Supremacy)的种族主义信条和宪法所赋予的特权是绝不容许他族质疑的,因为他族仅是“暂居者”。此前,新加坡政府追随和努力不懈在宣扬 “人民至上”(马来语:ketuanan rakyat)的政治宣言;此言论对“马来人至上”特权论直接构成一项严重挑战(据了解,大马中央政府可以引用“内安法” 扣留或逮捕触犯此政治禁忌的任何人)。如此而论,新加坡政 治领袖的主张可被视为太岁头上动土!巫统部分激进派领袖认为须以必要或非常手段公开教训一个“不听话”的新加坡政府和压一压当地华人政治领导层当时如日中天的气焰,以发泄公愤和报一报心中私仇。
(1.2)与此同时,借此事件严厉警戒新加坡政党也别“梦想”介入马来半岛(中央政府所在地区)巫统的传统势力范围,因为那是他们的底线。可是主张推行公平、平等政治理念的人民行动党核心领导层就很难接受这所谓的政治“禁忌”或种族特权论。因此,李光耀和州政府继续在大马全国和海外致力宣扬 “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政治理念之同时,于1964年4月不顾一切毅然参加了联邦议会选举【注六】。虽然仅赢得一席位(共竞选13席位,只有职工运动领袖帝凡拿(曾是新加坡共和国第三位总统)夺下吉隆坡市区一席),但此举震撼了整个巫统中央和联盟政府(另两个党成员:马华公会和印度国大 党)。
【注六、中央政府指责新加坡人民行动党食言,没有遵守事前诺言,那就是不参与马来半岛的政治选举。可是在较早的六个月前,巫统和其他两个成员党以新加坡联盟党的旗帜参加了新加坡立法议会的选举。据华人风俗:礼相往来,你祭初一、我拜十五是常有的事,可是导致的后果确是骇人的血腥一幕。这一事件也埋下了一年后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的伏笔。】
(1.3)在较早前举行的(1963年9月21日)新加坡州议会(Legislative Assembly)选举,新加坡巫统在传统堡垒区(芽笼、友诺区一带马来选民占绝大多数)首次就尝到了全军覆没的苦滋味和沉重打击(州政府为民造福的政府组屋政策起了作用,它不分种族惠及所有符合条件的国民),这是完全出乎巫统领导层所能预料的局势。无可否认的,此一政治闷棍击醒和 激怒了党内激进派(以巫统秘书长赛加化阿峇为首)或种族极端主义者,可见他们再也容忍不了大马中央高层领导(走温和派路线的第一任首相东姑阿都拉曼和内政部长敦伊斯迈医生)对新加坡州政府的“妥协”立场或“宽宏”态度,非得立即 下马威不可,以免后患无穷。【注七】
【注七、新加坡州执政党 – 人民行动党(People's Action Party , PAP)发动的排山倒海和凌厉不间断的一系列政治攻势,确实令向来咄咄逼人和高傲的巫统秘书长赛加化阿峇(1914-1977 Tan Sri Syed Jaafar
bin Hassan Albar)和他的团队气急败坏、惊恐而不知所措。首宗令他发指又最心寒的1963年新加坡州立法议会选举以惨败收场。代表巫统、马华公会和印度国大党组成的新加坡联盟仅得587,433张总投票数中的48,967张,只占有百分之8.4得票率;另一马来人为核心的人民党也只获得8,259票,占百分之1.4而泛马回教党所得票数更少,只有1,545张票,占百分之0.3。选举结果显示,以种族和宗教因素来争取选票族人、教徒的支持伎俩不管用的赤裸裸事实让他彻夜难眠。反观两个以华人为核心领导的人民行动动党和社阵分别取得百分之46.9(272,924票)和百分之33.2(193,301票)的获票率】。
(2)第二个:企图以动乱失控为借口,逼使中央接管州政府。
(2.1) 尝试延续纷乱局势导致失控时,巫统党内极端份子可以乘机逼宫,促使大马中央政府引用紧急法令顺势接管州政府,又同时达到遏制一个由非马来人主导且具备非凡政治管理能力州政党(新加坡人民行动党,英语简称:PAP成立于1954年11月)的日益壮大成大后患,此举为一箭双鵰的上上策。谋得逞的话,一党独大的巫统可以通行无阻继续捍卫马来民族在宪法上第153条款所赋予的特权。
(2.2) 大马中央政府成员党之一的马华公会(MCA)最乐意看到和接受有此类政治“安排”的出现,因为来自马来亚“峇峇”(马来语:“BABA”,也称“海峡华侨”、“土生华侨”或 “侨生”)家庭的党领袖陈修信(1916-1988)也深感新加坡人民行动党的政治攻势形成日渐逼近和难于抵挡的“威胁”。他十分担忧的是文化和教育背景极相似的新加坡政治对手展现了卓越治国和管理经济能力,有朝一日也非常可能取代马华在中央政府党成员的地位。【注八】
【注八、
1“BABA”或“土生华侨”泛指其男性祖辈大部分是在中国明末、清初期间迁徙到马来亚半岛、新加坡、婆罗洲和印度尼西亚一带的华族后裔,母亲是当地的土著妇女;“海峡华侨”(英语:Straits-born
Chinese)是特指新马两地的“峇峇”/BABA” 族群的通称;男性尊称为“BABA”,女性是“娘惹/Nyonya”。较后期(19世纪)抵达和居住在东南亚区域的中国大陆移民则被称为“新客”,著名代表人物有陈嘉庚、胡文虎、陈六使、李光前、连瀛洲、高德根、孙炳炎、李振殿、庄佑铭、黄望青、黄奕欢、陈锡九、邱菽园、许云樵、邱新民、郑子瑜、方修(吴之光)、庄竹林、李大傻、林谋盛、庄惠泉等。
2新马“BABA”或“土生华侨”长期接受西方(英国)教育,家庭媒介语为英语和掺杂本身方言的马来语,但还保留部分中华文化传统。他们对当地社会作出不少的牺牲和贡献。可略举的典型或杰出“峇峇”族群代表人物有:新加坡首位英女皇奖学金得主林文庆医学博士(曾出任中国厦门大学校长16年)、新加坡第一位于1846年受封太平局绅的陈笃生(同陈金声合建首间平民医院,后称陈笃生医院)、新加坡第二任首席部长(1956-59)林有福,新加坡已故副总理和首任财相吴庆瑞博士(1918-2010)、马华首任会长敦陈祯禄爵士(陈修信之父亲;1883-1960)和第二任会长林仓佑医生(1919年5月28日-2010年11月24日;他离开马华后另组政党,自1969连任四届槟城首席部长共21年),印尼爪哇糖王和后来在新加坡有置产的黄仲涵等人】
三、
新马分家是时间问题,对新加坡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一)新加坡行动党政府选择加入马来西亚有政治考量、国安因素和经济利益,但因基本治国原则的相异而造成的政治歧见把双方的差距越拉越大。1964年的7.21种族流血事件是个可怕警报 – 一个预告政治合作伙伴关系迈向死梧桐的清晰信号,双方如不及时刹车返回原点,降临在新加坡的最终结局将是不堪设想。据说,做为新马分家谈判团队主要成员的吴庆瑞博士(另一位是有律师背景的艾迪巴克部长)确定了新加坡日夜期盼建立的“新马共同市场”计划将成为泡影后(中央政府财政部百般为难和阻扰计划的开展),他果断决定“撤伙” – 脱离大马而独立,胸有成竹另寻打造经济之道。
(二)1965年8月9日上午建国一代通过黑白电视机听到了新加坡匆匆离开大马的新闻报道。直落阿逸一带商家们大放鞭炮庆贺家园获得独立自主,但政治领袖却愁眉苦脸、忧心忡忡一周。主因之一是狮城岛小、人口少,又极缺乏天然资源,二、当时我们还没有自己的国防力量,处境危机四伏,三、我们可能还得面对印尼的继续对抗,也不知道联合国是否会承认和接纳新加坡新成为会员国,局势充满了不少的不定因素。
(三)新加坡退出马来西亚犹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但是毅然选择探索阳关大道入口处的共和国政治领导和各族百姓,凭着智慧、毅力、勤奋和可行性战略发展计划成功闯过了艰巨的一关又一关的挑战。独立二十年后,新加坡的经济地位已经提升到世界发达国家的行列。对2015年8月9日即将到来的第五十大关,建国一代预祝经历古尽甘来岁月的狮子城,在未来的半世纪将继续勇往直前努力“建设一个不同种族、团结一致的家园”,但是我们也不忘推行睦邻政策的必要性 。(注:“建设一个不同种族、团结一致的家园”此段豪语是来自伟大先贤林文庆博士在1956年生日时勉励大家的前瞻性之言和所展现的爱国情操)
新加坡共和国 武吉园主 2015-1-27星期二中午